女豖一走,像是她家出了事,景冯也连忙提了鞋跟上,跟到内院。
由余已经被人拉住,气喘吁吁,一看到女豖就说:“女豖,你让人把这几条鱼给抓出来,用绳子穿起来,吊到内宅大门上。”
女豖愣了一下。
景冯连忙上去帮忙,三下五除二抓出来一条大鱼,再怎么挣,也挣不脱他的魔爪,女豖以为容易,双手去接,那鱼便一下挣脱,往她怀里钻,她大声尖叫,景冯本能地去掏,凑在一起搏斗,等二人再把鱼抱住,已经各自一脸水腥,沾着些鱼鳞。
女豖感激地冲景冯说:“太难抓了,幸亏有你。”
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合抱一条鱼就走。
到外面不一会儿,两人就又一起雄赳赳回来,再一起去抓大鱼……一个双手接在水缸边,一个将胳膊探到水缸里捞。
其实由余是见过景冯的,只是那时候景冯头盔遮盖半张脸,此时也记不起来,更想不到。
由余气喘吁吁,问找来衣裳的妻:“这黑大个哪来的?鱼说抓起来一胳膊捞起来,是不是就他送的?”
家里出入的人多了去。
他妻不关注这黑大个是谁,只是心疼地问:“挂到晚上烹了?喊你的属僚一起来吃?”
由余也被气忘了问黑大个,怒道:“就知道吃。从今以后就不取下来了,你给我挂到臭烂脱落,我要让人知道,这就是给我送的鱼。你要是想吃鱼?去买。我现在上千亩的禄田,还有俸,我买不起?还是不舍得让你去买?你以后再不要干些让我丢人的事情。”
女豖几乎全明白了,一边跟逮鱼的景冯打下手,一边说:“人家送的鱼,我爹不让我娘要,要挂门口,你劲大,待会儿你上去挂,别挂得碰人头,这一挂不知道挂多久,要臭了,走过去碰头多恶心。”
挂完鱼,景冯就知道公子策不管自己,自行回去了,一时有点忐忑,不知道该留下还是该回去找公子策。
因为公子策先前已经说了,林景出事了,他身边缺卫戍,后面虽说赞成自己来由余这儿请教施政,但估计是想让自己选。
跟在他身边几天,其实起不到多少卫戍的作用,想必林景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,策反林策身边人,铤而走险。但这个时候,如果自己不主动迎合,那么自己就显得缺乏忠诚,本来就是降将,公子策再觉得你对他不是那么回事?所以景冯还是觉得要回去找公子策,担负他的卫戍职责。
他这就跟女豖告辞说:“君上说走就走,把我撇下了,我?大概是想让我向你父亲请教施政,但他现在身边没得力的人,我还是先回去顾他的卫戍,回头再向你父亲请教。”
女豖也多数的女子一样,并没有与家人、父亲同僚以外的男子接触。她回想起捉鱼时的耳鬓厮磨,一时有点忸怩,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,极力挽留说:“那你去见见我父亲,喝口水歇一歇,交谈几句,让他知道为他抓鱼的人是谁,你们只有熟悉了,你才好在闲时来请教他施政呀。”
这倒应该。
光跟女豖告别,这不合乎礼,而且自己就这么走了,日后想见女豖,以请教之名上门,人家还感到奇怪。
他连忙向女豖施礼。
女豖一转身,轻盈地带他去见由余,身后一捆挣扎的鱼,在革绳上还在扭动。
到了由余面前。
由余一见景冯,就招呼他来:“黑夫。黑子。”
女豖正在想要不要给父亲介绍,当成懵了,她被父亲对待景冯的无礼给震撼,不由问他:“他黑么?”
景冯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他心说:我黑,我不带兵在外风吹雨淋,我能黑么?
但现在他最不敢得罪的就是由余,女豖的父亲呀,连忙讨好说:“我是有点黑。”
由余却是为了谢他,无视女豖的质问,和气地说:“黑子亲切。今天多亏你捉那几条鱼,换个奴隶,没那劲儿,逮到天黑也逮不出来完,你是?我看你有点眼熟,你又不像我官署里的人,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呢?”
景冯连忙朝女豖看去。
女豖真服她爹了,景冯是士大夫,也是苍榆的将领,他黑夫,黑子叫不停,现在又追问人家怎么出现在这儿的,想也不想,她脱口道:“跟我一起来的。”
由余一脸吃泥的表情,着急道:“一起回来?你们?你们?豖,你!”
女豖愕然道:“一起回来不行吗?”
由余有气无力地说:“行。那你总得让我多问几句吧?”
景冯糊里糊涂道:“您问吧。”
由余问:“你父母都是干什么的?”
景冯连忙说:“我父亲是虢国的士大夫,先祖景鸠曾为楚卿。天子三伐曲沃,我父亲随虢伯作战死在晋,后来有人献谗言,说我父亲暗通曲沃,家族被虢伯灭了,我独自逃生,过王河来到同官。”
由余“哦”了一声,脸色似乎又几分稍霁:“士大夫之后?”
景冯并不否认,热衷地介绍说:“先祖景鸠为楚方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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